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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回顾】西方近代形而上学系列讲座第二讲——方向红:论笛卡尔在德国现象学中的处境以及马里翁的不满

发布日期:2022-04-19    作者:     来源:     点击:


 

20224月157点,西方近代形而上学系列讲座第二讲——“论笛卡尔在德国现象学中的处境以及马里翁的不满”于线上顺利开讲。本次讲座由中山大学哲学系教授方向红主讲,陕西师范大学哲学系教授赵卫国主持,来自学校各学院计千余名师生在云端聆听本次讲座。

 

 

讲座伊始,方向红教授强调自己的研究并不是直接面对笛卡尔的文本,而是借助“马里翁的视角”来谈论笛卡尔在德国现象学中的处境。首先,方老师以笛卡尔的这一处境展开讨论。自康德以来,哲学史上对笛卡尔产生了两种奇怪的态度:一种是自称为“笛卡尔的”,同时又拒绝之;另一种是声称批评笛卡尔,同时又延续着真正的笛卡尔论题。

 

马里翁认为胡塞尔属于第一类,海德格尔属于第二类。胡塞尔认为:“……笛卡尔曾通过他的沉思,给它[超越论现象学]以新的推动;这些沉思的研究,直接影响了我们将已把握到的现象学改造为一种新的超越论哲学。以至于人们几乎可以将现象学称为-笛卡尔主义,纵使恰好根据笛卡尔式主题的发展,现象学不得不摈弃笛卡尔哲学中几乎所有的学说内容”针对以上观点,海德格尔提出“错失”的存在论问题,以笛卡尔之名批评胡塞尔。马里翁则认为:“笛卡尔不但不属于现象学事业,而且在我思(ego cogito)这一形象中给造成了巨大的障碍,必须对此进行彻底的形而上学历史的拆解。 

 

方老师强调,至少直到《形而上学导论》时,海德格尔以规划之名保持着对“形而上学”和“存在论”的肯定性使用,其后,他将康德的“存在论-神学”重新规定为形而上学的内在构造,从而实现了彻底的倒转。然而,此倒转自身依赖于严肃对待和重新评价笛卡尔的自因(causa sui)概念,就像在1957年的《同一与差异》中实现的那样。海德格尔的这种做法引起了马里翁对笛卡尔处境的不满,笛卡尔在德国现象学中的总体评价认为:“此开端是如此自明,以至于人们几乎不能为之惊奇。它大量支配了法国的笛卡尔研究,于国际笛卡尔研究亦然,且至少自经验论的批评和新康德主义的解读以来就是如此。”

 

其次,方老师向同学们具体展开了胡塞尔与海德格尔对笛卡尔的批评。胡塞尔预设笛卡尔开始于怀疑,在怀疑中他只看出了还原的雏形,最终未抵达还原:怀疑是临时的,而还原则最终稳定下来;确定性只规定一个区域,而还原后的被给予者则通过“意识-区域重复了整个世界-区域;因而笛卡尔只能做到赋予作为在思的实体(substantia cogitans)的自我以优先地位,因而陷入超越论的实在论。其一,笛卡尔暗暗地,却是彻底地被“经院哲学”的论题所规定;其二,他以教条的和非批判的方式运用数学的方法论理念,以至于从被当作“绝然‘公理’”的我思(I’ego cogito)出发,将依几何学方法(more geometrico)的演绎推展到整个哲学;其三,他偷偷将“在思的自我(I’ego cogitans)改换成由单一的心灵或灵魂(mens sive animus)构成的在思的实体(substantia cogitans),并依据因果律来论述它;这使它最终并未通向超越论哲学,而是通向了“超越论实在论”的荒谬

 

海德格尔则预设:笛卡尔开始于怀疑的操作者,即我在(ego sum),这比开始于怀疑更根本。“康德耽搁了一件本质性的大事:耽搁了此在的存在论,而这耽搁又是由于康德继承了笛卡尔的存在论立场才一并造成的……笛卡尔发现了‘cogito sum’[‘我思故我在’],就认为已为哲学找到了一个可靠的新基地。但他在这个‘基本的’开端处没有规定清楚的正是这个思维之物(la res cogitans)的存在方式,说得更准确些,就是‘我在’的存在的意义“… res cogitans sive mens sive animus[思维之物,无论其为心智还是精灵]在存在论上陷入全无规定之境”“人们把对cogito sum[我思故我在]这一近代哲学发问的出发基点的揭示归功于笛卡尔,而笛卡尔仅是在某种限度内探索了ego的cogitare。尽管sum被设定为是同cogito一样源始的,笛卡尔却一任sum完全不经讨论。”“对世界的领会返照(Rückstrahlung)到对此在的解释之上”,因为“……此在趋向于沉沦(verfallen)于它处身其中的世界并依这个世界的反光(reluzent)来解释自身……”“……如果唯心论意味着把一切存在者都引回到主体或意识,而主体或意识就它们的存在来说始终表现为无所规定的(unbestimmt),或最多只被消极地标画为‘非物质的’那么,这种唯心论在方法上就恰如最粗糙的实在论一样幼稚了。“因为用了存在者层次上的东西来支撑存在论上的东西,所以substantia这个术语忽而用在存在论含义下,忽而用在存在者含义下,但通常却是用在游移不定的既是存在者层次上的又是存在论的含义之下。在这种含义的细微区别后面隐藏着的却是:未曾掌握根本性的存在问题。”ontologische Differenz(存在论差异)

最后,方老师指出,在马里翁的研究中,胡塞尔与笛卡尔存在对等性。其一是“梦与还原的对等”,“即使我感觉和想象的在我之外的东西可能不存在,然而我确定我称之为感觉和想象的这些思维活动样式,就其仅仅是思维活动样式而言,一定出现在我之中”(Meditatio III)“现在我们可以明白,对于现象学来说,通过对世界存在和非存在[之区别]普遍实行的悬搁,我们事实上并没有简单地丢弃这个世界,而确确实实是把它作为所思保留了下来”(Méditations cartésiennes)。其二是一般原则(regula generalis)与“一切原则的原则”的对等,...illud omne esse verum, quod valde clare et distincte percipio(凡是我们领会得十分清楚、十分分明的东西都是真实的)“每一种原初给予的直观都是认识的合法源泉,在直观中原初地(可说是在其机体的现实中)给予我们的东西,只应按如其被给予的那样,而且也只在它在此被给予的限度内被理解。”(Ideen I)其三是从还原到决断即思想的行动,笛卡尔从三个梦境之中受到启发之后,在思想上做出了一个决断:为了达到梦所启示的境界与高度,他在思想中启用了“怀疑”的方法论,对意见世界的怀疑扩大到对所有东西的怀疑,并把实践的领域排除在外。但笛卡尔认为怀疑是有限度的,解除于“清楚明白”的一般规则,而后需要自身做出决断。此外,从“有限性”、“向来我属性”、“不可能的可能性”以及“不确定性(常人)”出发,海德格尔与笛卡尔之间存在“此在与本我”之间的相似性。

 

讲座最后,方老师对同学们的提问也一一作出解答,深化了本次讲座的内容,带给了同学们极大的启发。赵卫国老师再次感谢方向红老师为陕西师范大学哲学学院的各位师友带来精彩的报告,并希望以后能有更多的机会进行交流。同学们也在云端讨论区感谢方老师的学术分享,本次讲座圆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