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星空大讲堂第四期|马天俊

柏拉图的“媚俗”——抽象、类比和隐喻

2019年10月27日晚7点，哲学书院“思想星空大讲堂”第四讲在哲学与政府管理学院二层报告厅准时开讲。本次讲座有幸请到中山大学哲学系的马天俊教授，所讲题目为《柏拉图的“媚俗”——抽象、类比和隐喻》，讲座由哲学系宋宽锋教授主持。石碧球副教授、王荔副教授与会。

开讲伊始，马教授就表明此次讲座不在柏拉图研究专家的意义上展开，而是探讨一些一般意义上的问题。切入正题后，马教授深入浅出，言语风趣，从柏拉图的一段“难堪”公案讲起，师生们忍俊不禁。在《巴门尼德篇》中，柏拉图谈到“头发、污垢、秽物”这些卑贱者能否具有它们自己的“相”？柏拉图甚至要“逃到有相的事物中”。马教授随后并举另一个更为直接的问题：上帝能否有肠子？（顺着消化过程）再进一步的问题就开始危险，有着亵渎的倾向。两段材料，引出令大家可笑的问题，但可笑并不欢乐，反而使人困惑。我们闭口不谈的这些东西明明实际存在，但却不可说，我们要使之消失，要使我们对之失语。

随后马教授从抽象谈起展开自己的分析。抽象的祸乱，可以说是拣选与排除，我们只选择一部分去言说，而排斥另一些部分；而抽象的功劳，马教授援引一段来自康德的材料，凭借“抽象”这种心智活动，从各种不同的树中，得出一个树的概念。既然抽象总是与具体对举，马教授又做出一个词源学的追究：用英文讲的话，是concrete和abstract。根据一些考证成果，concrete最初的意思是生长为一体（grow together），一个整体；而abstract最初的意思是抽出（draw away）、分割。马教授进一步阐发道，具体不够自由，它已经自成一体。抽象是自由的，它意味着行动与创造。但抽象不离具体。

第二个分析的是类比。类比可分两种。第一，平凡的类比，发生在实与实之间，用一个实物去类比另一个实物。第二，非凡的类比，发生在实与虚之间，要用一个实物去类比那个看不见摸不着非实体的东西。马教授跟进分析，用种种实物去做类比，但我们要类比的那个东西本身会是空的。对于柏拉图而言，他会说“相”也是实物这样的东西，也是要看，eidos本来就是看出所看到的那个轮廓，但不是用肉眼看，使用灵魂之眼去看“相”。或者讲哲学一点的术语，范畴直观。

最后一个分析紧随其后：隐喻——压缩的非凡类比。马教授紧接类比深入，如果我们以实喻虚的类比太过成功，在那个特定的范围内有效运作，以至于类比替代了那个本来要说的东西，这时候就可以说这是一个压缩了的非凡类比，也就是隐喻。马教授就此重发警醒，这样的例子还有不少，比如“君子务本”，其实不少习言不察的概念，比如“道、”、“相”、“心”、“精神”都是被压缩了的类比。

分析结束，马教授的幽默在结论上再次闪现。他认为，传统所讲的logos太瘦了，一提就只是规范、法则。根据一些词源考证，Logos起初的意识是选择（choose）、收集（collect），进而是去言说（to speak）。因此，马教授提出“胖逻各斯”的技艺，它不在狭窄的logic而在于更“胖”的Logos。

胖逻各斯的技艺：

（具体）抽象——类比——隐喻（压缩）

隐喻（解压）——类比——抽象（具体）

在大家的掌声感谢后。宋宽锋老师做出补充，马教授给大家展现了不同的思想方法和表达方式，不光是狭窄的推理、演绎，还有类比、隐喻这样的方式。随后，进入互动交流环节，马教授对同学们提出的“普遍是否优先”、“范畴直观的可能性”、“不同抽象活动的同一性”等问题做出了精彩解答。

撰稿人：李若能